第(2/3)页 缓下坡走起来确实舒服,舒服到沙蓓蓓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咱们不会走错了吧?” 此时的手台里面,已经没有一点声音了,静悄悄。 “可是领队不是很肯定的说就是往左吗?”k的话,让沙蓓蓓打消了疑虑。 不知不觉,脚下变得潮湿,碧绿的青苔长在粗糙的大石上,哗哗的溪水欢快的在身旁奔淌。 间或遇见几座用三两根原木搭成的小木桥,横在怪石嶙峋的溪流之上。 也正是因为小木桥,顾淼才坚信,这条路没错。因为木桥是很容易腐朽的东西,在多雨的林区,如果没有人维护,过不了几个月,木桥就会坍塌。 有人维护,那不就说明有人走吗? 然而,他显然忘记了这一路上那几根带着保护区标识的小石柱,保护区的工作人员,兴许一个月会来那么几次,顺便修修桥。 从高处奔流而下的溪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瀑布,聚合在一起,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潭。 k和沙蓓蓓走得一头一脸的汗,见到水源,兴奋的扑上去,把脸伸进清澈见底的潭水中,快活的叫道:“好凉。” 顾淼在水中看见了类似四脚蛇的东西,看头,又很像娃娃鱼,但是根据著名美食博主王刚的视频,他确定娃娃鱼不能这么小,还被沙蓓蓓嘲笑就想着吃。 如果顾淼的学识再稍稍渊博那么一点的话,他就会知道,自己看见的是小鲵,安吉特产,代表着他们的路线已经错到离谱了。 两个姑娘在清凉的水中泡脚,将一路沾了泥沙的鞋袜也放进水里洗了洗。 顾淼对野水有一种本能的防备,虽然不知道原理,但他对洗野澡,游野泳,喝野水,都没有兴趣,可能是因为恐怖片里,野生水域是重要场景,比如《山村老尸》,比如《狂蟒之灾》。 顾淼坐在水边,看着飞流直下……就三尺的瀑布,心想:真好看,要拍下来。 在他按下快门之后,心里产生了一种想法:要是跟领队说,路上有一个瀑布,真好看。领导会不会说:“什么?还有瀑布?哪来的瀑布?” 万万没想到,这个想法,与此前沙蓓蓓的走错路怀疑都成真了。 就连k也产生了疑惑:“怎么手台很久都没有响了?” 但是前方的路看起来,又是那么的真实,怎么看都是时常有人走过的地方。 崭新的木桥,偶尔会出现人工铺垫痕迹的小路,重点是此前领队带着他们走过这样荒凉但是又确实没错的近路,给了他们一些莫名其妙的信心。 甚至还出现了茶树。 k认为看茶树的种植分布,说明这不是野茶,而是人工种植的结果。 顾淼心里则不以为然,虽然他不会采茶,但是根据在斯里兰卡和武夷山、龙井等产茶地的观察来看,如果是还有人类出没采茶的茶园,不可能是现在这幅荒草长得有一人高的样子,茶园是需要有人养护的,不可能让它自由发挥,每年就来采两次完事。 但是前方又出现了非常现代的石头阶梯和路,填缝用的材料很明显是水泥,绝对是现代产物。 就在这样的怀疑和自我安慰之下,三个人越走越远。 他们在路过一个名为“菠落寨”的石牌时,犹豫了一下,抬头看见上面的路似乎十分平整,且没有树木,疑心上面是可以走公路的地方,于是继续向前走。 顾淼跨过横在路中间的两根树杆时,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这怎么看,都是人为堆放,意为禁止入内的意思,前面到底是什么? 前面,是一个铁门,铁门里传来巨大的嘈音。 看模样,应该是《三体》作者刘慈欣的同行们工作的地方——电站。 走错了?难道真的应该走菠落寨? 电站里空无一人。 也许是周六没人上班? 三人怏怏的回头,在菠落寨的石牌处转而向上,发现了莫名其妙的两块由水泥板铺成的约摸三十平方米那么大的空地。 水泥板与水泥板之间长满了杂草。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路,也没有任何指示牌。 好好的,为什么会有这么两块地方? 难道我国水电站的工作人员上班都是用的直升机??? k再次尝试手台,悄无声音。 沙蓓蓓和k的手机也都没有信号。 顾淼带着两个手机,苹果手机里装着江苏电信sim卡,安卓手机里装着广西电信sim卡。 江苏电信只有2g信号,广西电信却有4g。 理论上说,大家都是漫游,归根结底,发射信号的应该都是浙江电信的基站,为何会厚此薄彼? 鉴于苹果手机每次抢占网络都没有安卓手机快,顾淼相信这是手机的问题,而不是sim卡质量问题。 先打开户外徒步软件,确定自己在哪里。 在大山之中,百度与高德都没有任何卵用。它们只会显示地名,并不会显示小路。 有只在城市混的朋友建议顾淼使用百度的导航功能,这个建议就像顾淼在缅甸小吃摊上吃完饭发现没带钱时,一位朋友建议他刷支付宝一样毫无价值。 百度与高德全部提示:本地区无路线可供选择。 户外记录软件有:六只脚和两步路。不需要网络,只要有gps就可以记录。 有许多前人一边走,一边录下自己行走的轨迹,让后人可以参照,顾淼也出发的时候,打开了六只脚,进行gps轨迹记录。 好在记录了,现在打开记录软件一看,他们的行走路径与正常人差了整整90度。 别人都笔直的向前走,他们直接一个大拐弯。 与霍去病封狼居胥之战时,李广的走向一模一样!!! 想起在看《河西走廊》纪录片的时候,自己不知道嘲笑过迷路的李广多少次,顾淼现在深深的怀疑,这是李广天上有知,来报复自己了。 “我们现在最坏的结果,就是回头。”顾淼说。 顾淼与领队取得联络,并告知他们现在的位置,询问有没有别的办法。 领队显然没有走过这条路,告诉他们,只能回去。 顾淼为了记录,遇到岔道口时,看见了那个警示牌,现在翻开照片,清楚的看见,照片拍摄时间是早上9:07时,而现在是12:31。 缓下坡的路,走了三小时二十四分钟。 如果现在要走回去,起码要五小时。 而且还只是回到龙王山岔道,离能够回到文明世界,还有三小时的路。 沙蓓蓓和k的心态都崩了,可是不回去,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两位姑娘决定坐下来先歇够了再愁。 这一坐下来,沙蓓蓓吓了一大跳:她的裤腿一大片红色。 把裤腿卷起来,六条蚂蟥在她的腿上蠢蠢欲动。 k的腿上也有好几条,她的裤腿也已经被血完全浸透。 沙蓓蓓和k的心态再次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要求顾淼马上帮她们把蚂蟥弄下来。 顾淼觉得蚂蟥如果弄断了会更麻烦,但是两人看着蚂蟥大声尖叫:“不,要马上把它们弄走。” 于是顾淼只得用树枝帮她们把腿上的蚂蟥一只只的全部挑到地上,他建议沙蓓蓓把落在地上的蚂蟥踩死,沙蓓蓓对蚂蟥敬而远之,坚决不肯碰它。 结果在帮k挑完蚂蟥之后,原先已经落在地上的蚂蟥,又有两只无声无息的爬上了沙蓓蓓的腿。 蚂蟥素有稀释血液的作用,血迹染在腿子上,不像血,像红墨水。 顾淼见两个姑娘嘤嘤嘤的用纸巾不断擦拭着被蚂蟥咬过的伤口,不是很能get到这种恐惧:“你们没有被蚊子叮过吗?” “可是出血量没有这么大,看起来好吓人。” “女孩子还怕看见出血量大?那你们每个月怎么过的?” 单纯的学术讨论,被沙蓓蓓骂了一句:下流。 蚂蟥的唾液中有阻止血小板正常工作的物质,血怎么擦都擦不完,两人非常紧张,担心是不是刚在挑蚂蟥的时候,吸盘断在里面了。 做为一个被蚂蟥叮过好几次,还因为扁蚤而不得不自己切腹了一回的人,顾淼完全想不出什么安慰她们的话,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事,无法发自内心的真诚同情。 而虚伪的同情,会被沙蓓蓓看出来,然后打死他,还不如默默地递纸巾,不说话。 “现在我们有两条路,原路返回还有潜入电站。”顾淼将行走记录给她们看。 在户外记录软件上,可以看见,在电站的位置,有一块红色的标志,应该是禁止通行的意思,但是在禁止通行的后面,还有一长段很端正的条状图案,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第(2/3)页